夜合花 自鶴江入京,泊葑門外有感
當時夜泊,溫柔便入深鄉(xiāng)。
詞韻窄,酒杯長。
翦蠟花、壺箭催忙。
共追游處,凌波翠陌,連棹橫塘。
十年一夢凄涼。
似西湖燕去,吳館巢荒。
重來萬感,依前喚酒銀罌。
溪雨急,岸花狂。
趁殘鴉、飛過蒼茫。
故人樓上,憑誰指與,芳草斜陽。
翻譯和注釋
譯文
濃密的柳蔭把河橋遮藏,黃鶯在清靜的處臺舊苑中鳴囀,我曾多少次騎著駿馬到此處與你共度春光。還記得那次夜泊橋邊,很喚便進入了溫柔之鄉(xiāng)。我的詞才顯得笨拙,只顧與你共飲清觴,共剪燈花,那一宵過得太喚太匆忙。還記得與你嬉游之處,青草鋪就的小路上留下你輕盈的腳步,兩舟相并,我與你蕩漾于城南橫塘。
十年如夢,夢醒后倍覺凄涼,恰似那西湖上燕子飛去,人去樓空燕巢已荒。今日我重到葑門,百感交集,像從前一樣喚酒品嘗。急雨
拍打著溪面,岸上的落花輕狂。又見到幾只烏鴉掠過霧雨蒼茫。而今又來到故人的樓上,還有誰能與我憑欄遠眺,指點芳草斜陽?
注釋
鶴江:松江之別派。葑(fēnɡ)門:唐蘇州吳縣城東門。
柳暝河橋:日識時停舟于楊柳掩映的河橋之下。暝,日落黃昏之時。河橋,蘇州河上的小橋。
鶯晴臺苑:晴日登上鶯聲婉轉的蘇州臺苑。臺苑,指蘇州姑蘇臺的苑圃。
策:馬鞭。
蠟花:蠟燭的火花。
壺箭:處代的計時儀器。銅壺裝水滴漏,壺中有箭標識時辰。
凌波翠陌:與美人在岸上遨游。凌波,女子步履輕盈貌。翠陌,長著青草的道路。
連棹橫塘:與美人在水上遨游。棹,船槳,指船。橫塘,一個連一個的池塘。
似西湖燕去,吳館巢荒:形容人去樓空如燕去巢荒。西湖吳館,作者經常住宿的地方。此處指佳人離去。
銀罌(yīnɡ):銀制的酒器。
夜合花 自鶴江入京,泊葑門外有感問答
問:《夜合花 自鶴江入京,泊葑門外有感》的作者是誰?
答:夜合花 自鶴江入京,泊葑門外有感的作者是吳文英
問:夜合花 自鶴江入京,泊葑門外有感是哪個朝代的詩文?
答:夜合花 自鶴江入京,泊葑門外有感是宋代的作品
問:夜合花 自鶴江入京,泊葑門外有感是什么體裁?
答:詞
問:柳暝河橋,鶯晴臺苑,短策頻惹春香 出自哪首詩文,作者是誰?
答:柳暝河橋,鶯晴臺苑,短策頻惹春香 出自 宋代吳文英的《夜合花 自鶴江入京,泊葑門外有感》
問:柳暝河橋,鶯晴臺苑,短策頻惹春香 的下一句是什么?
答:柳暝河橋,鶯晴臺苑,短策頻惹春香 的下一句是 當時夜泊,溫柔便入深鄉(xiāng)。
問:出自吳文英的名句有哪些?
答:吳文英名句大全
夜合花 自鶴江入京,泊葑門外有感賞析
上片回憶過去 ,寫團聚的歡樂。“柳暝河橋,鶯晴臺苑 ”,起兩句用秀麗工巧的對偶句描寫蘇州美麗的春景,一“暝”字寫盡河邊橋畔楊柳的濃密嬌柔之態(tài);不直接說晴天臺苑中的黃鶯盡情啼囀,而徑稱之為“鶯晴 ”,遣詞造句極幽細?!岸滩哳l惹春香”,不明點出游,而屢攜短策,自見作者多次出游;亦不正面寫花開,而短策在路上頻頻沾惹春香,自能表明沿途春花盛開之狀。上文寫柳,這里又寫花,豐富了春景 ,上文不點春字 ,這里補點,避免了重復。這一句從春景引出作者 ,又將由作者引出他所思念的人。
“當時夜泊 ,溫柔便入深鄉(xiāng)”,時、空、人的關系更有一個跳躍:從蘇州較大的范圍陡然縮小到葑橋附近,從整個春日濃縮到一個夜晚,從獨游擴展到兩人同泊(或者竟是初次定情 )。以“溫柔鄉(xiāng) ”寫男女愛情,本是習用詞語 ,但用不好則容易落入陳套 。高明的作者不連成一詞用,而是把它拆開分別用在句首、句末 ,中間插入“便入”二字 ,以見情急事諧,插了“深”字,以見情摯夢甜,便顯得精警有力,更能起化舊成新的作用 ?!霸~韻窄,酒杯長。剪蠟花,壺箭催忙?!睂懸共磿r的對飲。進入“溫柔深鄉(xiāng)”,這里不單指雙棲同宿,相對歡飲,也是情景之一。作者自是填詞老手,精于聲韻之學,卻忽然嫌詞的韻律狹窄束縛人,似乎不合常理,其實他并非真的感嘆詞體拘才難,而是強調兩情歡洽,一時無法盡情抒寫:燭花頻剪,良宵苦短,時光飛逝,夜已經很深了。記時的壺箭移動本有定時,何能忙著相催?這也無非人因歡飲而忘卻時間流逝之快,從而才有此錯覺。這四句情節(jié)平常 ,但都曲一層說,便顯得不平常 。“共追游處,凌波翠陌 ,連棹橫塘。”時、空關系又有變化,總憶兩人互相追隨的游蹤:或在陸上翠陌,看她綽約輕行,猶如洛妃的“凌波微步 ”;或兩人同舟連棹,游于蘇州城西南的橫塘一帶。內容擴大了,又用對偶句把它集中描寫,煉句與起筆當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下片寫當今 ,亦即愛妾離去后的悲感?!笆暌粔羝鄾觥?,指出從歡聚到現在已時過“十年”,舊事早已化成“一夢 ”,自然的由歡樂轉到“凄涼”。“似西湖燕去 ,吳館巢荒”,互文對偶,以西湖、吳館中的燕去巢荒,比喻自己與蘇、杭二妾的生離死別,只有知道這些事情的才能明其所指 ?!爸貋砣f感,依前喚酒很罌?!薄爸貋怼闭諔掀摹爱敃r”,“喚酒”照應上片的“酒杯長”,著以“萬感”、“依前”,便覺今昔事雖略同而情迥異,沉吟嗚咽,凄怨欲絕?!跋昙?,岸花狂 。趁殘鴉,飛過蒼?!保羌茨克姡杭庇甏驌糁?,岸花隨風狂舞,無助的殘鴉飛過“蒼茫”的天空。眼中所見之景與心中之情同樣的凄迷。情緒由凄怨?jié)u入激動,筆調也由吞咽轉為傾瀉;情之變由怨之極,辭之變與情變相適應。急雨、飛花,出現在春末或夏初 ;“花”字上片不用 ,留在這里用;“殘鴉 ”見出是黃昏而不是深夜 ,這些都是安排細致和不露針線痕跡之筆 。“故人樓上,憑誰指與,芳草斜陽 ”,以景語結束敘事。在船上遠望她舊時曾居住過的房屋 ,已人去樓空,到這里才點出“故人”,點出二人曾同住之地。事與地皆已無人可與共同指點,所以只能孤獨自念,付諸痛嚙心胸的回憶;“芳草斜陽”,無形中更增添懷舊傷感之情 ,又更顯示季節(jié)、時候。情緒由激動重回凄怨,筆調也由傾瀉轉回吞咽,借景物渲染,余情無限。
吳文英的詞一向以“秾密”著稱。這首詞時間和空間的變換較多,詞句問雖不明用轉接之辭,而脈絡極清晰密致??梢娖渎~風格也頗有特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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